四天前苏淫荡一个劲的给老师说:我这个电影必须回家才能拍,这边没环境啊!
三天前他就笑嘻嘻的在去山里的汽车上对我说:拍完了我在家玩两天,你自己回去吧!
两天前的夜晚,七点半我躺在一间没电的小黑屋里,听着曳屋呼呼声,玩着还剩百分之二十电量的手机。十年前苏淫荡一家从这座山村的小黑屋里搬到了县城。
小屋原来是个小卖部,所以朝路边开着一扇门和一扇窗,这扇门外的铁门关不上,我用石头顶着。那扇窗晚上风呼呼地灌进来,我怀疑没有玻璃,到了晚上窗上的塑料纸随风飘扬,吓得我起来找东西压了两次。
我的床之前被一个老人睡着,儿子不孝顺,就搬到了这里。我一躺下,被子和枕头缝里就冒出尘土,落得我满嘴都是。
我说:苏你今晚不和我一起啊?
苏淫荡笑嘻嘻的说:不,我和我妈睡……
当晚玩到八点半手机就没电了,我就这么干躺着太孤独寂寞冷了,于是我起身敲苏淫荡的门,听见他和他妈妈聊得很high:“怎么了?”
“给我笔记本,手机没电了害怕。”
苏淫荡笑嘻嘻的说:你个废物啊……
一天前,我上了火车,把我的行李往床铺上一扔,发现上面有别人的东西。热情的东北爷们儿说:你多少号呢?
我20号上铺。
在上面儿。
我一看,怪不得上铺便宜。这尼玛三层啊?我以为只有上铺和下铺。原来还有个中铺。天花板上还有个铺,就是我的!
我把行李扔上去,坐在下面和一群东北爷们聊着天。
我发现口音这玩意儿真有意思,很容易被人顺过去,在山东我山东味儿,去北京我舌头打卷儿,在安徽我轻快而短促,和东北人我就慢有条理的:干哈呀?整啥玩意额?
下铺的大爷时不时站起来跟我说:小伙子别坐过站了哇。弄得我不好意思躺了,下来等着到了车站。
到了马鞍山,一群人围上来跟我说他那儿住宿条件好,有网,我说我不住。
还好他们没有再纠缠。
走了一段路,发现后面跟着一人,见我回头,笑脸相迎:好,这就快到了,就在前面。
我说我不住!
一晚上前,我蓬头垢面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到现在。